方枕诺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却忽然停下来,站定,仰头望向天空。
树林开口处像一拱森黑的门洞,吞吐着天地间的幽暗。自后方看来,这门洞被他的身子分成了两个鼻孔,风就变成了呼吸。
只见方枕诺看了一会儿,低了头,再次起步,走到一株树畔,解开腰带,叉开双腿。
程连安远远瞧着,一直看着他排完小便、转身回营、渐渐踱远,忍不住鼻翼扇了几扇,有种“岂有此理”的感觉。【娴墨:小程之观察,小方即便无察觉,也不会轻易漏相。】【娴墨二评:小方到树林边缘能收得住,已经说明了很多事,从此小方不再是原来的小方了。又或者说,他原本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现在彻底地只忠实于自己了(四十九部批文再详)。作者写小方很节制,不着力处正是用力处。】【娴墨三:小方刚才在船下看到程连安、小笙子嘀咕,又在船上看到二人作戏,对他们的把戏必能猜到个几成,知道这东厂不好待,初来乍到又未获深信,必要谨慎从事。另外他对阿遥,可能是有一点感情的。此处看似闲散,其实忍得艰难。】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回头看,原来是曾仕权。他忙陪上笑容:“三爷,怎么您也在这儿?”
曾仕权笑望着方枕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