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装扮,只能哄哄不懂的人,但凡眼睛明亮一些,都能轻而易举地发现破绽。
尽管太微当日身着男装,一脸污渍,可师父说她进门的那一瞬间,便发现了她的姑娘家身份。
在老狐狸似的师父眼里,那坐在角落里的人,只是个早晚要倒霉的蠢蛋而已。
师父说,小丫头装着一副胆大冷静模样,可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师父她老人家,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
太微想起往事,眸色微沉。
直至父亲发话,让她和二姐回去,她才回过神来。
二姐出了门,很快便消失在了盛夏的暖阳里。
虽然时辰尚早,但夏日昼长,阳光热烈,这日头早便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上。
太微磨蹭着转过身,站在廊下仰头眯眼望了一眼青空上的红日,忽然又转回去,喊了一声“爹爹”。
她站在门外,声音也不大。
可门内的祁远章,还是瞬间便听进了耳朵里。
爹爹!
她叫他爹爹,而不是父亲。
祁远章连一旁的拐杖也忘了抓,撑着桌沿站直了身子,便大步朝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