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才窗明几净的绿皮火车,这一次运送它们的军列条件显然要差一点。光线昏暗,气味浊重,然而就算是这样,不少新兵依旧没有忘了用哭泣来跟这种陌生又恶劣的环境作斗争。直到哭累了,哭乏了,这才倚靠着其他人的肩膀沉沉睡去。
萧辰也困,他也不想紧绷着。
也许这一觉就是到部队之前最安稳也最漫长的一觉,睡醒了,也就该用血和汗,让自己脱胎换骨。这样,也就意味着,舒服的睡眠可能永远要离开。所有的夜晚,都要流出一部分潜意识来应对随时可能响起的紧急集合哨。这种状态,叫做战备。
“嘎吱,吱,咣当……”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身体的惯性前移,萧辰睁开眼睛的时候,体感又多了几分震动。
车厢的门从外边被缓缓向两侧打开,明媚的阳光照进来,一时间居然还有些晃眼。新兵们有些紧张,而史今温和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同志们,咱们到站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车厢的下沿距离地面有一米多,站在最前边的新兵们都有些驻足不前。他们正在观望,观望外界的一切,希望将内心的惶恐放在能够熟悉的环境里,争取最大可能的尽快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