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中的人,好似终会被权欲、贪念、恶意侵蚀得面目全非,连自己,也不识得自己了。
有的时候,不是自己想争,只是,处于那个位置上,却又不得不争。要么赢,要么死,这便是宿命,可悲,又可叹。
从凤藻宫出来,夫妻二人相携而行,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都没有言语。
谁知道,刚过了中正门,却不期然与一个人对面撞了个正着。
是萧綦。
他怕是刚从紫宸殿过来,跪了许久,许是伤了腿,由一个护卫和一个内侍左右搀扶着,脚步有些趔趄,形容也有些狼狈,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目光相触,双方都是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只,俱都是无言。
萧綦没了平日里端在脸上,已经如同面具的,那温文尔雅,谆谆君子般的笑容,这一刻,他眼底的阴鸷丝毫不加掩饰地从眉眼间,丝丝缕缕流出。
冷冷瞥过裴锦箬和燕崇二人后,便是连招呼都不打,就径自转身,朝着边上的一条夹道而去。
隔着不过数丈的距离,更加显得泾渭分明。
燕崇倒是没什么,反正一早便注定了为敌,便也不用表面亲热地互相恶心了,这样,反倒坦率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