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安的奶奶,小城里所有认识她的人,不管男女与老少,都叫她做“陆细婆”。陆细婆自然不是姓陆,而是她死去多年的老公姓陆,叫陆大宝。当然,此“大宝”不是如今电视广告里天天播放的男女老少皆适用的雪花膏彼“大宝”,而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
陆安安见过陆大宝也就是她爷爷的相片。那相片,是陆安安的二叔花了二百元人民币请小城里那个很会画画别人称呼为“赛唐伯虎”的瘦干老头用碳画画的,然后用玻璃镀起来,挂到家里的大厅中,以示对逝去的父亲思念和孝心。
陆细婆却不屑,用拐杖指了陆大宝的相片,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死鬼,误了我终生,害得我这生这世都活在黑暗中,见不了光明。”
陆细婆略有文采,不骂人的时候,偶尔说话也能咬文嚼字。据说小时候曾学过几只字,她有一个很好听的芳名,叫“心结”,取之宋朝张也的《千秋岁》: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但知道陆细婆芳名的人极少,只除了户口簿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何心结”之外,其它一切,仿佛与她无关联。
因为陆细婆,在外人眼里,不应该配有这么文雅的名字。
陆细婆之所以叫“细婆”,是因为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