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没转筋,屁股转了筋……走不动咯。庆儿,你在哪里,在哪里……缘何不来看看爹爹——”
“庆儿”乃他那不肖子小名。
如豆灯火下,陌离抬眼四顾,这小小门房犹如枯井,四壁萧然,破床之上竟连被褥也无,倒是那沽酒的葫芦在灯下发出油红色亮光。
见这番光景,陌离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深深哀伤。
他幼年失怙,与老周相识近十载,虽以兄弟相称,却在心底待这老周如父。
这父亲如今垂垂老矣,孑然不知归处,表面上戏谑忘忧,内心里却是何等苍凉寂寥?
生而为人,任你如何骄狂苟且,如何游戏高标,终是难逃那杳杳天道、昭昭常伦,不过造物之玩偶、情志之躯壳罢了。
心中感慨,不觉又多饮了几杯。
便在陌离恍恍惚惚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惨呼,那惨呼夹杂在林涛之中,若有如无,觅时便不知所踪。
尽力去听,竟不止一声,而是一片。分明处如根根钢钉穿肠入骨,飘渺处如潇潇夜雨寒意拢身,陌离酒意大减,不觉起身望那院深处行去。
天上月似蛾眉,时明时暗,那呼声却忽远忽近,林梢花底皆有余音,似将那小院包裹。陌离直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