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有一点什么在闪光。
他伸手一指自己的脸:“这个,就是被尔朱荣的军队砍的。当时我并不觉得疼。我看到那人一刀下来,我就没有知觉了。”
冉盈端起面前的酒杯也啜了一口。在玄成说的往事里,她看到了自己家族的影子。那些无辜的男女老少,又何尝不是因为某个上位者的一声令下,就死无葬身之地。
乱世里,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悲伤故事,每个人都是一部浩荡而悲壮的历史。却被淹没在那些大人物的丰功伟绩的身后,不为人知。
甚至于尔朱荣这样残暴的、杀人无数的人都能在史书中留下传记,可那些被他杀害的无辜的人们,却连只字片语都不会留下。在浩迭无边的历史中,这些人的哭泣声从未被人听见。
玄成说:“我和严冲本是学过一些武艺的,可村子被军队屠杀,我们是绝不可能去投军的,哪一方的军队我们都不会去投。严冲带着我一路乞讨,有时候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后来就来了这里,集结了周围一些战乱中侥幸活下来的人,当起了江匪。这地方北边也不管,南边也管不了,所以我们还算逍遥自在。至少,今天能吃饱饭。至于明天在哪里吃饭,我们管不了了。”
冉盈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