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家的那个庭院停留在宇文泰的记忆里的,最终是难耐的毒辣日头,和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一群灰白色的影子。
他将思绪从那个烈日炙烤的庭院扯回来,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奇怪呀,当初在长安官拜尚书令之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有一天再见到玉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他却连“心情”二字都谈不上。
“孤今天有重要的公务要急着处理,夫人若有事,不如等以后得空再说吧。”他把“孤”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那妇人听了,低下头凄凄一笑:“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给我吗?四郎是不是还在怨我?可我那时也是不得已的……”
宇文泰见她提起往事,并不愿听她辩解什么,懒着声音打断她:“夫人别这么说。夫人若不来,孤还真不记得夫人了。”
“四郎。”玉楼抬起头看着他,万分哀怨,“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我这些年也不好过,我每天每夜地,都在想着你呀。”
宇文泰忽然笑了:“夫人这么说宇文泰可就非常惶恐了。夫人是尔朱氏的人,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有损你我清白的名声。孤每日忙于国事,根本就没有闲暇去想他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