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穆仙凤也不敢抬头看他。杜芳霖声音愈发清雅:“尔等自去。”
儒门三监深深行礼,安静退场。穆仙凤轻手轻脚再斟一杯茶,敛袖行礼,后退离开。杜芳霖低头凝视杯中热茶,一时什么兴致都没有。所以他才常年居住孚言山,一点也不愿住在儒门天下,闹心。
一起身一拂袖,折扇再度化出落入指掌。但树下一尘不染的洁白绒毯却直到天明时分才伴随案几、果盘、茶壶等幻化消失,只余树下一炉冷香,散发如冰冽之气息未散,宛如一夜幻梦。
而杜芳霖则彻底丢下了疏楼龙宿,在天色将明的那一刹那踏上白云山。白云萍山不相逢,人间天上两稀微。黑河潮浪封明玥,不见峨眉蔺不归!白云山上浩然居,道观门柱刻有两句话,大门紧闭,不知岁月。直到白衣墨衫的儒士手持折扇趁晨雾而来,却像是一瞬间让白云山自晨光中醒来。
虽然门扉不动,风却是动了。
风中蕴含剑意,正是久违之人对于好友的致意。别人家的好友,以疏楼龙宿为例子,总是一人沉默两人搭台。换成杜芳霖这里,是佛也沉默道也沉默,他一人说足了三人的话。如今各自身具高位,佛也是宅,道也是宅。这个道,还是个不肯回头的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