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仍旧唤做小霖,阿杜?”他语气坦然,不似数百年重逢江湖路,倒像是昨日两人才在德风古道后山习武归来,相约一早丁孤枝。
杜芳霖没有回应,本不易有所波动的表情越发无从辨识,肩头垂落苍苍白发,墨冠纹丝不动,衣袂袖角恰好到处。一眼看去倒是分不清谁是前辈,不能辨谁是一直以来照看谁的人。
“或者,吾也不介意你仍旧称吾一声云师叔。”
云忘归神情自若,“但如今圣司与离经皆不在,还是昔日云大哥的称呼稍有顺耳,偷偷称吾‘阿归’也可!如今你中意哪一种?”
已时过境迁。
故人性情如昔,这当真该是一件快意之事。
微风拂动云忘归背后剑穗,动摇不了春秋砚主半处衣角。远道而来的儒者渐渐消失了笑容。云忘归轻叹一声,凝视对面的故人:
“你在记恨?”
孚言山变故骤生之时,德风古道无一人出头。
“这当中,有原因。”
那当中的原因,没有人比杜芳霖更清楚,折扇忽而抬起,止住接下来的话:“你去过孚言山了!”
错认不了家中满门桃花香,是与别处不同的清幽绵长。
云忘归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