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的话让宋嘉一时难以置信,但欧阳尚的言辞和怅然若失的神色又双重证明着他确实抵达了那种境地。尽管因为对方是“破晓”负责人而让此事本该没那么出人意料,但对深知“心物二象”之艰深的宋嘉来说,这样不期而遇一个同道就如同莽莽无人雨林深处的旅人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了另一位同路人。
然而并没有任何惊喜之情出现在宋嘉心头,“心物二象”推演所触及的世界已经出离了维系一切人间知见所必须的造像性“无知之知”——既然“不能证否即是证实”,那么经由这种“证实”所建立的一切人间知见又能是什么?
“未经反观而臻于自觉的‘理智’本就是披着‘理性’外衣的迷信,而且更具迷惑性。”宋嘉娓娓说道,“‘客观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说的就是这种常人在可知层面唯一可以凭籍的‘理智’之信吧。”
“所以,真正的信只可能是‘无作妙信’,只是它存在于无可名状之中。”又一次,中将天衣无缝地接上了宋嘉的话,“这下,我的图景完整了。至于我‘理智’上能否接受已无关紧要…”说到这儿,一种妙不可言又全然完美的无边宁静从心底的心底油然升起,无远弗届,让欧阳尚的目光变得仿佛既在存在之中又游离于存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