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夜雨,难解心头恨。蜀陵一壶酒,难浇心中忧!”
尽管心忧前路,依然忍气吞声,将这杯好容易斟满的酒,欲放知乐桌上。
不料,知乐满面赔笑,吟诗完毕,唯恐怠慢了美人,慌忙伸手接杯。
他接杯也就罢了,还顺手伸进青荷袖筒。这般一来,不仅阻挡她送酒的去路,还影响她把盏的准度。
她本来双手颤颤巍巍,不甚稳当,何况,酒杯装得太满,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再一次大幅度泼泼洒洒,再一次大规模借酒浇衣。
她心底一声悲泣:“我一个茶坊学徒,辛苦炒茶一个月,只挣银钱八百文。这身衣服,乃我全部家私。乐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害我倾家荡产。”
她悲愤难忍,小手更是狂抖,一个不慎,整杯酒断送在知乐胸口。
知乐也是不浇不成器,比青荷还欠抽,被淋一身酒,不怒反笑,一边整理衣襟,擦拭酒滞,一边从容不迫,自我解嘲:“蜀国之酒清兮,可以濯我心;蜀国之酒浊兮,可以濯我衣!美人之舞妙兮,可以乐我心;美人之手抖兮,可以乐我裙!”
青荷被雪歌琴音搅得迷迷糊糊,几欲脱口而出:“知乐之诗酸兮,可以酿成醋;知乐之诗臭兮,可以熏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