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伺候念甘然洗漱边轻声劝解道:“大姑娘以后可别再提那样吓人的话了。现如今虽说妇人再嫁、寡妇改嫁并不稀奇,却不是候府这样的门第能做的。
何况夫人是嫡长媳,本该是候府宗妇。不说其他,单为了您脸上好看,夫人就连寡居念大夫人这层身份也是舍弃不得的。都说女婿如半子,您真为夫人和大房好,不如将心思放在为大房争一门好亲事上。”
她不敢说出口的是,本朝风气再开明,也只有接姨娘出府单过的,竟想着接正经夫人去婆家过日子,真正是惊世骇俗。
念甘然静静看了大丫鬟一眼,“知道了。”
大丫鬟端着脸盆毛巾退出去,停在门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人人都说大姑娘即淑雅又干练,连吴妈妈都对大姑娘倾佩信服,她这个贴身伺候的却觉得,大姑娘看似面甜心热,其实并不好亲近。
她伺候大姑娘几年,就战战兢兢了几年。
大丫鬟目露迷惘地站了片刻,才打起精神重新抬脚。
投映在门帘下的身影渐渐拉长,随即倏忽不见。
念甘然收回落在门边的视线,看向随手翻阅的诗集,无声摇了摇头:她肯收服一两个下人当臂膀,却没那份闲心和下人做什么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