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里一路上都在梦想着:我们将怎样见面,怎样互相谈谈各自的情况……我感到那么幸福,都不觉得是在路上了!唉,我在说什么啊!现在我也感到很幸福……你不该那么说,杜尼娅!单是看到你,我就已经觉得幸福了,罗佳……”
“够了,妈妈,”他不好意思地含糊不清地说,紧紧握住她的手,可是不看着她,“我们会有时间痛痛快快说个够的。”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感到很窘,脸色变得煞白:不久前体验过的一种可怕的感觉,一种像死人般冷冰冰的感觉,又突然穿透他的心灵;他又突然十分清楚,完全明白,刚才他撒了个弥天大谎:现在他不仅永远不能痛痛快快地说个够,而且永远再也不能跟任何人说什么了。这个折磨人的想法对他的影响是如此强烈,有那么一会儿工夫,他几乎想得出神,从座位上站起来,谁也不看,就从屋里往外走去。
“你怎么了?”拉祖米欣喊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又坐下,默默地朝四下里看看;大家都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都这样闷闷不乐!”他突然完全出乎意外地高声大喊,“随便说点儿什么嘛!真的,干吗这么干坐着!喂,说呀!大家都说话呀……我们聚会在一起,可是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