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此老迈之人,但是再看却又觉得从那老态龙钟中焕出一种奇异的劲道来。仿佛一棵干枯老树,根空枝堕,却犹有一根活枝冲天而指,叶子都是墨油油的深碧。而那老僧的一双眼,隔了这么远对上,仍令他觉得似是一跤堕入玄潭深水,隐隐可见水外青光。
他不由心中一惕,恭然问道:‘大师有何见教?‘
那老僧慢慢走到墙边,将笤帚靠墙放好。墙边本设了一副石桌石凳,桌上置了一支签筒。他就指了指那签筒,向任飞光道:‘行到此处,便是有缘,施主何妨进来卜一下运命?‘
任飞光立於槛外,微微笑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数之事,知也无用,大师何不就放在下做个糊涂痛快人?‘
那老僧道:‘此话固然不错。但今日既有机缘,施主本是洒脱人,又何必拘泥?‘说着径自坐下,也不看他,神色间淡淡地,却象是甚有把握。
任飞光不由一笑,迈步入院,坐在老僧对面:‘大师既如此说,在下从命便是。‘伸手欲取签筒,老僧却道:‘摇它费事,随便掣一支就好。‘
任飞光点点头,也不祝祷,略看看,信手抽了一支。翻过来,见那签头上写着‘丁字十七‘。
他方将签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