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插入张广义的胸膛,那只握刀的手臂已被我斩断,仍不放松,挂在刀柄上犹自晃动。
手臂的主人如今真的只是一具尸首。他的左臂曾被人砍得藕断丝连,在张广义一拽之下脱离身躯。剧痛令他慢慢苏醒,他奋力一刀砍上所见的第一个仇人,然后他才真的死去,甚或在我斩下他的右臂以前。
我的手下聚拢而来,将他乱刃分尸。
但我们已救不了张广义。
他脸上仍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神却已经涣散。
我抱住这濒死的少年,感觉到他身体剧烈地颤抖。我觉得中了一刀的仿佛是我……即使已付出了那么多,即使我已经穷我所能,我依然无法保全我想要保全的人们,我的属下,我的家人,还有……阿湄。
那天深夜,我直接去了阿湄的住处。
房门虚掩,她不在。我知道她一定在我们的废园。
她果然睡在凉亭,蜷缩的睡姿就像我十二年前初次见到的小女孩儿。
我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这是叔叔吹过的曲子。”她轻声说。
她扬起头,看着渐亮的天空和渐暗的星星,“那天晚上我听见箫声,”她说,“我知道是叔叔在院子里吹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