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做大为吃惊的样子。
“我才不怕呢!”我做出一副刚强的样子,说了句假话。
他笑得像一条狗。我恨不得把他从高楼倒推直去,我已没有力气。
他的手臂抱着我,我斜靠边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孤儿院正在烧为平地,那绵堂的手臂紧紧搂着我,假如这全是个梦,这个梦不够完美。
前晚,那绵堂入睡前,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话筒里传来神秘而又坚定的声音:“猫九有事,迟了,必死”。
这一则未经确定的消息,他火速开着小车一路从上海到交我们村上,平常先火车换乘再到马车,走路需要三天时间,他硬是挤出一天时间,小车快到村口边就报销了。
于是他狂奔而来。
多年以后,他无意才告诉我,他忘不了今夜路狂奔的情景。今天夜里,他没有任何照明工具,跌跌撞撞地跑着。他一次次地跌倒,又一次次爬起继续狂奔。黑暗中,他脚下一绊,一头栽进一条深沟,整个身体翻腾着下落,一直落到沟底,他又挣扎着爬上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中,他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能发什么如何办?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快赶到孤儿院见到我,确保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