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红色的罗账之前,背影欣长,身姿窈窕。明烛轻晃,将她的影子拉长,被滔天的怒火团团围住,逐渐变得绝望。
木床咯吱咯吱的响,时而轻时而重,带着碰撞,带着激烈,带着情难自制的呜咽和满足,也带着某种破碎的情绪,一声一声,拉锯一般,断断续续,几乎撕碎人的耳膜。
女子缓缓的抬起手,掀起了罗账的一角,看清了床上抵死缠绵的两人,两具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块儿,看向她的目光从不耐变为惊愕再变成灰白。
骨骼分明的手指一把扯下罗帐上挂着的香包,生生扯断了香包上用红色丝线缠坠着的红豆。
红豆噼噼啪啪的往下落,掉落在地上后弹起,再不知滚落何方。
紧接着,红烛灭了,再没有亮起,也再不会亮起。
“我恨这个梦,可是这几十年来,我所拥有的,只有这个梦。我不敢想起,更不敢遗忘,时时刻刻都假装着我不知道,假装我从未经历过,可是近来,我的自欺欺人似乎也不管用了,也许,看清她,看清他们,看清自己,我才可以摆脱几十年如一日的折磨吧。”
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同沈梦知从前听到的一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字一寒,越说越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