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条”的石碑,实是他给她下的催魂令。了解她心性如他,知她读后必会不顾封禁出手击碑,而那随之将她拖下悬崖的千藤阵,意不在杀,旨在清理。
罗玄在一豆晕灯下微微眯起了眼睛。自己清了一辈子,清她的心,她的魂,她的血肉曾经,后路茫茫,可最终的结果,仍是活生生的一个女儿绛雪,今时今日坐在他面前,唤他爹,对他淘气撒娇,侍奉他晨昏洗漱,日毂炊香。
罗玄的手突地一颤,眼前的梅绛雪背影仿佛幻化成了聂小凤在哀牢旧堂转身跑去的娇俏倩丽,“我去做饭了!”玲珑脆音如珍珠溅落玉盘。
他心尖忽地狠狠一揪,灵蛇剑的伤处似要裂开,当下将一口甜腥喷在女儿背上,眼前黑去。
待他醒转时分已是月光如水,却见窗边浅浅立着一抹清辉,入眼便顷夺了一室玉蟾光曌。
“爹,你醒了?”梅绛雪跪在罗玄身侧,喜极而泣,“你突然晕倒,我没有办法,只好找到小师叔来救你。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罗玄在女儿搀扶下坐起身,胸前还有隐约牵引的余痛,但比方才昏倒时消减许多。魄军这才转身,目光夜凉如水,罗玄与他对视间,知他已通晓了一切,便借故支开女儿:“爹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