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并非娘一人之错,若论报仇,孩儿亦是自身的仇家。”
罗玄袖摆飘孓长空,倾身相告,字字肺腑。
闻他所言句句真挚,段可卿紧攥的十枚骨指,终于渐趋松缓。
身后清风鼓荡,谪母的目光凝住了,罗玄回头看去,他的父亲罗冠清正身着綄带桓衣,静静立于母子二人身后,正是当年他自戕于汴州故庭时,罗玄那日于哀牢血池中见他残留骨骸时的旧日庄容。
“爹,孩儿不孝,牵累爹娘至此冥疆九泉。”罗玄跪身挪步,从谪母身旁至罗冠清的袍下,他正面向父亲,重重长叩再拜,段可卿却不知何时已在他的膝下衬上了白素。罗玄匍匐向父,笃声连溯敲在柔软白帛上,噗噗闷响,在群谷中寥廊回扬。
雾深露沉,一行三人空山归途,莫名轻濛迎面袭来,洒进身畔荒郊月湖,涟漪声声,脚步和雨闻。
原来,罗玄的谪母段可卿如今已成戮魄,每逢月满潮汐之际,她身上万孔千创的戮伤便会发作,届时必得吸食灵魄以补损耗,罗冠清有时以自身修为补之,有时前往广袤原川间寻觅山精野灵,分别采之,取足魄力来给她服用,如此,二老便在此冥疆原底熬过了近六十个年头。
那日之后,罗冠清便倾尽医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