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一看就知道是小地方来的穷苦人,做父亲的很壮实,体力劳动者的样子。做母亲的很瘦弱,面目善良而忧郁。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身边的律师。那律师是从本地请的,男的,四十来岁,他开口代言:“我觉得这个事情吧,其实挺简单,赔多少钱不是最主要的。这件事首先要弄清的是,保春制药厂对自己雇佣的工人在厂里工作时被人杀死,是不是一点过错都没有,一点责任都不承担?厂里的保安措施是不是绝对没问题,工人在厂里工作的人身安全是不是完全有保障?四萍死在厂里是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负责的事,而和厂里无关?这些问题是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必须先说清。至于到底应该赔偿多少数额,厂里到底有什么困难,能不能给这么多,这个当然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法官的脸又转向制药厂这一方,老林咳嗽了一下,刚要发言,罗保春却抢了先。他虎着面孔冲对方的律师说:“假如刚才你在外面的走廊上被人杀了,你说是让凶手赔你,还是让法院赔你?”

    罗保春的话一下子把调解的气氛变成了吵架的气氛。对方律师毫不示弱地同样抬高了腔调:“如果是在公共区域发生的事情,法院可以不负责任。如果是在法院的工作区域,比如在这个会议室里,我被杀了,那就要看法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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