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庭蕴以为是平常来往的人,于是并不抬头,只等着这人开口。
庄云铖也在想:九年了,他也老了些,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眼睛……
文庭蕴瞟到庄云铖脚尖,知道有人在面前站着,却没等到他说话,于是抬头,一见庄云铖,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你是……”
“文老师,您不记得我了,几年前在庄府——”
“慢!我记得,”文庭蕴站起来,笑道,“当年的小少爷已经长这么大了。”
庄云铖也笑了,忙说:“文老师,您想起我来了。”
文庭蕴从桌后绕出来,执了他的手,说:“当年令尊的恩情尚在,岂敢忘怀?”随后让他在椅子上坐了,庄云铖仍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文庭蕴说,他回到座椅上,摘下眼镜搁在桌子上,说:“我与文字打交道半生,只有那次,险些让我丧命……”他说着,回想起当年写过的一篇名为“纪念六君”的文章,是为纪念戊戌年惨遭杀害的维新派六志士——谭嗣同,康广仁,林旭,杨深秀,杨锐,刘光第——当初形势人人自危,他把这文章收录在自己的《庭蕴集》中,可之后这竟成了别人举报自己的证据,当他察觉端倪,寻求到**,**还不知道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