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损正气的病,最是磨人,没有哪里疼痛,只是心志一日日地渐沉。今日站着只觉累,明日坐着也觉累,后日便起不来床了。
许湄安静地坐在灯下,长长的影子落到绾妍身上。
她只等绾妍来,届时皇后有什么训诫一并说了,也不必在这活死人墓里干耗着。
晦气。
想到此处,她将侍女奉上的茶不动声色地推远了些。
绾妍调整了一些气息,稳着心神走过去,与许湄四目相对后开口。
“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的脸半掩在纱下,声似蝉翼般轻。
“是你啊,起来吧。”
纵使看不见她的脸,光从露在外头的一只枯瘦的手,绾妍也能猜出皇后八九分模样。
这位原是最最爱惜羽毛的,妆容精致,雍容华贵,如今竟是沦落到这个地步。
造化弄人,当真是荒诞又悲凉。
许湄看着绾妍落座,向榻上的皇后微笑:“昭妃妹妹来了,皇后娘娘有什么话便说吧。”
皇后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如丝缕般细软绵长。
“本宫自知时日无多,只是不知身故之后,你们二位谁为继后?”
绾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