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算得是见多识广,但见到如此情景也难免失神。
削铁如泥——这是他脑海中即刻蹦出的四个字。
他曾在父亲的家丁手上见过贩自日本的倭刀,但那都是最好的百炼钢打造,花得功夫不计其数,在日本也是宝刀之属,而澳洲人这刀锋利还在其上,却居然是用来做切削炮胚这样的粗重活计。
但紧接着,少年更加震惊莫名。
那些刚刚加工好的炮胚再次被固夹起来,一把多棱钢刀适时出现,飞块旋转的刀尖朝着实心炮胚的中央稳稳凑了上去。铁屑不断的被刀头从炮口带出,其中依然混杂着那黑色的污油,一股烧热的铁器混着油脂气味再次弥漫出来。
澳洲人这炮膛尽是用刀子钻出来的,澳洲人的刀好厉害!
沈有容没去关心儿子的表情,因为他终于见到了澳洲炮的成品,大小不一的炮管青光闪闪,被整齐安装在铁滑车的架子上,至于加工膛线的一道工序并未在此展现则是沈有容等人不能知道的了。
沈老爷看着车间中的情形暗暗算来,光这一片的铸造工场里,方才便同时在打造三四十门以上的大炮。要在大明,即便如遵化这样的大冶,光是原料全部供应不绰也得花上小半年光景,这还不算浇注泥模干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