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目视高拱,问道“元辅,你我同僚数十载,自来惺惺相惜,谁知竟有今日?如今我大难临头,也不敢奢求宽宥,但有一事,在我心头压了许久,实是难忍相询,还望元辅念在多年交情,能解我此疑。”
高拱看着他,长叹一声“太岳有何疑问,只管道来,我必直言不讳。”
张居正道“今次之事,究竟是元辅之运筹,还是郭公之谋划?亦或展布者另有其人?”
高拱见张居正目光炯炯,知道他心里记挂此事甚深,或者说他对今日之败十分不服,不由得再叹一声,道“既非是我,亦非质夫,实是我那顽劣小侄所为。”
听了这话,张居正居然没有太过意外,反而露出一丝释然。然后便见他仰天一叹,缓缓地道“隆庆三年年底,元辅带着他来京师,那是我初次见他。那会儿啊,他才不过七八岁年纪,应该也未曾出过河南一省,可是他见了朝廷衮衮诸公,却应对自如,丝毫未见半分怯意。当时我便觉得,此子异日必是操云弄雨之辈,现在看来,我这看人的眼光倒是不差,只是哈,谁知这个异日竟然来得如此之早。”
这时郭朴也走了过来,同样是询问张居正的身体如何。张居正随意应付了两句,又朝高拱道“元辅,今日一别,今生恐难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