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就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所幸父亲有一杆好枪,偷猎来的野兽能为家人提供些弥足珍贵的脂肪。
参军前一天晚上,快坏掉的烤炉终于运转了,蛋托盘里最后三个鸡蛋做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没有樱桃,没有巧克力,更没有奶油。父亲卖掉了曾经许诺给儿子的雷明顿步枪,换来了一块劣质牛排。这当然比不上记忆中那副场景。但在无数个普普通通家庭里,这是三口之家所能拿出的最好食物。
五年了,西蒙一直在大洋彼岸,从没有回过家。翻开项链盖,穿着蓝白线衣的西蒙照片旁,金发碧眼姑娘在侧身抱肩含蓄地笑着,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林间小憩的梅花鹿。西蒙宣称这是他的未婚妻,营里一众老光棍羡慕的要死,纷纷夸海口,要等到战争结束那天,组队当伴郎。
战争没有结束,他们也都成了棺木中的尸骸。
多佛白崖历来是游人胜景,洁白崖面代表着旧大陆纯洁、公正、浪漫。运输机在渐渐下降高度,西蒙稍微扭头,白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匝匝的弹坑,某一个技法拙劣的画家妄想着自己是先锋主义领头羊,撒几个墨块污染白布,兴头起来,颜料罐给直接怼了上去。大概就是这么个模样。
释放出起落架,轮胎摩擦着跑道,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