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里,遮天蔽地的泥雨,几乎窒息的心悸,西蒙颤抖着拍打着头盔。“撤退!”远方伴随着炮声不断前进的还有履带声,喊杀声,敌人靠的越来越近了。
“撤退!”在求生的渴望下,第一个人连滚带爬地翻过了战壕,是的,他在往后跑,第一个一脚踩在了被冲击波击倒的军官脸上,狠狠踏进泥泞中。“撤退!”几个人的仓皇成了几十、几百人的恐惧,他们已经在这里困得够久了,胜利?信心?呵,那是多少年前的爪哇国?
西蒙溺水般解开了头盔带,用力眨了眨眼,爆炸溅散起来的尘埃碎屑遍进了他那颗曾是鹰隼样的锐眼,一支轻佻的口哨声萦绕在他耳畔。像是孤松镇那颗老松下,玩伴的口哨。“数到十,你再来找我们俩!”
“一、二、三……”牛喘样的鼻音好歹是抽了些宝贵的灼热空气到肺里,西蒙吐了口唾沫到掌心,擦干净了眼角,他认真努力地追溯着口哨,任凭双腿继续埋在松土里,看着战友们相继逃离,枪、手雷、头盔、胸挂……接受了六个月的基本训练、或是服役了多少年都不重要,人,阻挡不了洪流,尤其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唳唳唳……”人悲马嘶,西蒙挣扎着戴上钢盔,血水洒在他的沟壑脸庞,他的钢蓝眼瞳中尽是荒凉孤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