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了下来。
“说得好,问得好!盛无为自愧不如。”无为先生眼眶潮红,连连感叹,“前日我在府上,酒后自吟阮籍《咏怀诗》,不止思念小姑,心内亦有鸿鹄之志不得一展之憾,今番听君一言,我如醍醐灌顶,好,问得好!帝王们可曾想过,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一兵一卒,一个农夫、小贩,在其家人那里,却是头上的一方天,脚下的一方地,是全家人的希望和寄托!”他喃喃而语,已自痴了。
无为先生不知,段有八岁丧父失母,唯一妹妹丢失,孤身远避大漠八年,其间心之煎熬、生之艰辛,难以言表,回凉州后,身边几乎尽皆穷苦孤儿,段有感同身受,终日心盼无有战争,无有祸端,故尔思虑颇深。而他则出生世家望族,从小锦衣玉食,虽有遍寻小姑之寂苦,却难以同草根百姓之苦相提并论,是以虽有所悟,却说不出段有这番话来。
静默半晌,无为先生说道:“你心仁厚至此,我实未想到。前日你婉拒拓跋皇帝封赐,想是不愿因你起战争?”
段有说:“当时我听到踏平凉州四字,心中颇是痛楚。先生,凉州是我父母之邦,生养我之地,我怎能带兵反噬?换作是你,能做吗?”
无为先生心内一震,半晌无语。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