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可是涂土桥恨他。说实话,我也恨他,于是我们就折磨他,可耻地欺负他,因为我还不能意识到我的不厚道,而女主人看见他受委屈时也从来没有替他说过一句话。
他看来是一个忧郁的、能忍耐的孩子,也许是由于受尽虐待而变得顽强了。他能忍受涂土桥的拳头,眼都不眨一下,也不掉一滴眼泪。我掐他,他也只是吸一口气,张大双眼,好像是他偶然伤害了自己,谁也不能怪似的。当曹窖发现他的儿子这样虐待他所谓的可怜的孤儿时,这种逆来顺受使曹窖冒火了。奇怪的是他特别喜欢魏泰强,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关于说话,他其实难得开口,要说就总说实话),而爱他远胜过爱曹汪蓉,曹汪蓉可是太调皮、太不规矩,够不上充当宠儿。
所以,一开始,他就在这家里惹起了恶感。不到两年,凌凤霜死去,这时小主人已经学会把他父亲当作一个压迫者而不是当作朋友,而把魏泰强当作一个篡夺他父亲的情感和他的特权的人。我看护他们,担负起一个女人的责任,我就改变想法了。魏泰强病得很危险。当他病得最厉害时,他总是要我常在他枕旁。我料想他是觉得我帮他不少忙,还猜不出我是不得已的。无论如何,我得说:他可是做保姆的所从未看护过的最安静的孩子。他与别的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