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边遇到他,因为那时云孟洁遭了姊姊的丧事,躲在家里。洪海洋绝对不邀他去:她很喜欢许芊芊,可不喜欢遭逢不幸的人;她说自己太容易感动,看到人家伤心会受不住,所以要等许芊芊的悲伤淡下去。赶到她知道他已经痊愈而不至于再传染别人的时候,就设法招引他。许芊芊用不着人家三邀四请。他是个狷介与浮华兼而有之的人,很容易入迷的,何况那时又爱着洪海洋。他和罗现说想再到她家里去,罗现因为尊重朋友的自由,没有责备他,只是耸耸肩,带着取笑的神气回答说:
“去罢,孩子,要是你觉得好玩的话。”
罗现自己可决不跟着他去。他已经决意不和那些卖弄风情的姑娘来往。并非他厌恶女性:那才差得远呢。对于一般劳动的青年妇女,每天清早睁着倦眼,急匆匆的,老是迟到的望工场或办公室奔去的女工,职员,公务员,他都抱有好感。他觉得女人只有在活动的时候,挣取自己的面包和过着独立生活的时候,才有意思。他甚至觉得,唯有这样,女性的风韵,动作的轻盈,感官的灵敏,她的生命与意志的完整,才能完全显露出来。他瞧不起有闲的享乐的女子,认为那等于吃饱了东西的野兽,一方面在那里消化食物,一方面感到无聊,作着些不健全的梦。许芊芊却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