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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宫山下有个八宫村,村子不大,只有三四十户人家。
九十年代中期,我随老白回到八宫村。老白是我爹,但他不喜欢我喊他爹,要我喊他老白。可他也不姓白,他姓李,叫李白。
回来的时候,老白除了带着我和一些衣物,还带了一个很沉的老木头箱子,箱子上有一把大锁。
我们回来住在已经过世多年的爷爷家,爷爷的房子在村西头,是只有一层的砖瓦房,刚回来的时候,房子都快倒了,乡亲们都很好心,帮着我们把房子里外拾掇了一遍,我们才勉强住下。
回村子那一年我七岁,是快入夏的时候。老白说之前我得了一场大病,搬来乡下是帮我调养身子。那场大病后,我就失去了七岁前的所有记忆,包括那场病的记忆。
我七岁后的记忆中,老白总是有点怪。
除了让我喊他老白外,进村之后,他有事没事手里盘着手串,说话的时候盘,睡觉的时候盘,早上盘,晚上盘,愣是盘的又圆又光,还带点红。
就算回到村里我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妈,我就问他我妈在哪儿?
他和我说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哪来的妈。我不信,缠着他问,他被问烦了,就告诉我“你妈死了,别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