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庄之人竟有数百,转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往另一条官路走去。
路上所听所闻,萍宵仍在大旱,七年无雨,西南六州城郭皆空,万里饿殍,千里赤地,百姓人肉相食,白骨蔽野,饥民涌入中原各地,如今天下物斛涌贵,米肉难求。
这消息于我不知是喜是忧。秉着师公天下为大,苍生为尊的教诲,我应垂泪悲悯,可如若没有这萍宵大旱,让官府引安生湖水导入西南,也许我在安生湖底真的就此踏入了永生永世的不息轮回里,万劫不复。
抬头望着又要四合的天幕,心里那么难受,云影天光里薄弱的残阳快要西陲,接下去又是天地无人的孤独和寂寞。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一些人,想着他们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在某些时刻会不会忆起我。但同师父以往的那些徒弟一样,兴许我也变成了以往,只在重阳上元一些佳节时被他老人家偶尔提起。有句话是如何说的,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去闻旧人哭。
其实这些画面,我在刚下山前就想过许久,那时所想,他们人生那么长,长至与天地同寿,而我终究不过只是一个数十载可活的短命鬼。可想归想,真到了这种时候,心里堆积的只有铺天盖地的辛酸和难受。无法接受,接受不了。
绕过暖石庄,向北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