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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山上很少下雨,今晚却淅淅沥沥,空气尽润。
我借着月色摸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又借着月色摸到清心阁的偏屋门口坐下,倚着花竹雕纹的木门,边啃馒头,边望着月色下的万千银绦,落在与我时别近七年的一屋一树上,像是有人在月色下打翻了一盘莹色玉珠,一粒一粒敲击着地面,落声清脆。
身后百万藏书的淡墨清香在我鼻下萦绕,一时之间,恍惚觉得有大片河山星野随长风于眼前呼啸而过,一路的行云流光,繁华城池都荡然无存,天地静谧而安详,唯剩朗朗的读书声,有我的,有杨修夷的,有师父的……隽永美好,旖旎清丽。
我的右手腕上缠着层层纱布,有道很深的口子,伤口细痒难耐,比断手断脚的剧痛要磨人许多。
那个漫长可怕的梦魇结束后,我恢复了意识,但跟以往一样,我睁不开眼睛,陷入在了无尽的黑暗里面。
这时杨修夷已经把我带回了山上,师公师尊他们都围在我的床前,议论争吵不休,又是翻我眼皮,又是抬我四肢。一个不务正业的老家伙形容我为千年女尸,说我太有研究价值了,他还在他们讨论时偷偷跑来掀我鼻子,揪我耳朵,而后哈哈大笑:“这丫头,变好看有什么用,鼻子点上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