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要动身时,丰叔都会派人来跟我说,他就要回来了,他就要回来了……结果我望眼欲穿,等了一天又一天。
玉弓不识字,却同我念了一句诗,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这句我也听过,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口,当年师父撇下我独自一人去外面云游的时候,我等在江畔芦苇丛中的心境便是如此。
我抹了抹眼泪,趴回了花戏雪的肩上。
到了镇里,要了两间客房,我在屏风后蕴满烫气的浴桶里坐下。沈云蓁则斜靠在支摘窗旁,望着窗外夜色发呆。
月光如白露,错木在窗棂薄纱上,不同于其他鬼魄惨白的脸,沈云蓁的白是如玉脂如琼瑶的白皙。
我趴在浴桶边缘。见她久久未动,便问:“想什么呢?”
她过了好久才回答:“想很多。”
“我家,我爷爷,我爹,我娘,千之……”
我捡起一片花瓣在唇上拨弄:“唔……你跟石千之。是怎么认识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徐徐说道:“我同你说过,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会命不久矣,我那时就在想。活不长便活不长,活太长了有什么意思?这浊世肮脏不堪,市井乡民纷攘碌碌,为柴米油盐而奔波,闲时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