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当当的敲钟声,一个穿着澳洲“制服”的文书,就会准时出现在募工处大门的台阶上。他左手拿着一摞单子,右手拿着个大铁皮喇叭,拖着悠悠的长音,对翘首以待的苦力们高吼着派发各种工作。比如:“……挖河沟四个时辰,两百人,每人华元六角…………码头运木料八十方,五十人,每人华元三角…………码头卸煤五百袋,十个人,每人八角…………栽种椰子树一百二十棵,二十人,每人七角……”
那个文书每喊一句,下面便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接着就跟红毛夷的船长到酒馆里招募水手一样,愿意去的苦力会聚集到台阶下的报名处,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专门的人员把他们领到各自的工地上。
干完了活之后,在工地上又会有一个穿着澳洲制服的半大孩子,挨个儿往你的手背上盖一个蓝戳,再下来就可以回到凉棚领工钱,那里有人会核对名字与戳记,再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把你手背上的蓝戳给涂掉。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虽然钟楼上那个圆盘子的粗短指针,早已指到了七,而另一根细长的指针,也移过十二好一段距离,而钟声也敲过了,但派发活儿的那个文书依旧迟迟没有出来。这让李富贵和他的工友们渐渐有些心慌起来,闲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