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像是入定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只有胸口在微微地起伏。想到外公以前每次打坐入定,打雷都不醒,我决定趁这老头儿还没醒来,抓紧离开这里我慢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心提到嗓子眼儿上,缓缓把气息吸进呼出,不敢弄出任何动静,朝着那个洞爬去。
    烛火把那老头儿巨大的身影投在地上,距他越来越近,我能看到他下巴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胡茬子。在他身影的笼罩下,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血往脑门儿上一冲一冲的,腿绷的随时都会抽筋。越是靠近那洞口,我越感觉提不起力气,好像随时都会由于气血不足而昏厥过去,汗就像下雨顺着鼻子往下滑。
    终于来到那洞口,我正打算调整一下呼吸,然后一鼓作气钻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种压迫感,我急忙一回头,只见老头儿醒了,两眼直勾勾正看着我我用变调的声音怪叫了一嗓子,一头钻进了那洞里。
    我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野兔子,顺着洞没命地蹭蹭往上爬。一口气爬到了上面,也不知那老头儿追出来没有,我不敢回头看,丢了魂似的跑。跑了足有二里,我感觉自己肠子都要断了,再不停下来歇一下估计要断气。我停住脚回头看了看,没看到那老头儿,越过河堤,我一头钻进了一片长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