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皇帝病了一场。
他的头风越来越严重了,时常一疼起来,几天无法理事。
每当这时候,裴贵妃便陪在他身边,日夜不休地照顾。
而外头送来的奏章,往往由皇帝口述,贵妃往上面写批注。
若是连听都听不进去,便只能叫万大宝送去前朝,叫政事堂自行处理。
太子和信王倒是日日去探视请安,又是问脉案,又是尝药汤,个他要做事去,不能带着我,便叫我跟阿景一起玩。那时阿景还很小,只会牵着我的衣袖喊哥哥,乳娘就笑着纠正他,要喊叔叔……一眨眼,阿景就大了,要成婚了,我看着他穿上喜服……”
皇帝的声音如同梦游,刚开始还记得自称朕,后面便成了我,似是陷入了迷梦。
裴贵妃的手颤了一下。
皇帝口中的阿景,便是皇长孙姜景,思 怀太子的长子,她的……丈夫。
永溪王成婚,娶的便是她。
皇帝的眼神 清醒了一下,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这个梦太真了,朕差点以为那才是现实。朕根本没有登基,你也不在朕身边……”
“您这是睡多了,被梦魇住了。”裴贵妃声音轻缓,“太医说了,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