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早死,只剩下陈平一个弟弟,长兄为父,弟弟的一切,当由自己担当。他不愿弟弟受累,竟不像其他穷苦人家一样,早早使唤陈平下地帮忙,而是放纵陈平,任其天性,顺其自然。
陈平从小就不喜欢干活劳动,他爱交游,喜读书。虽然担心这不是闾左穷人能支撑得起的事业,但陈伯宁可自己苦一点,也要支持弟弟的理想,咬咬牙,靠着耕种三十亩薄地维持这一切,资助陈平去邻县游学。陈伯觉得,弟弟和他不一样,日后注定不凡,岂能埋没在田泥粪土里。
所以平日里,在兄长力田,嫂嫂织布造饭的时候,陈平就只需要在这里就着光,翻阅书卷。
可如今出了这一连串的事,他哪里还看得进去半个字?
多年后的诡诈百出的阴谋家,此时此刻,依然是个没有受过太多波折的十八岁青年。
他有璞玉的身姿,却尚未经历岁月雕琢。
算着时间,确定兄长已经到田边后,陈平来到院子里,背起了捆柴用的麻绳,默默出了家门,向外走去。
往常,这些活都是他嫂子做的,如今嫂子被兄长赶走,拾柴做饭,就得由陈平顶上了,总不能让兄长拖着拖着劳累的身子回来,面对冷灶,连碗热饭都吃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