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山河,倦意侵袭。
彷徨夜,月伴星辰惶惶。
江水滔滔,不时鱼跃两三,扑打起孤零零的水花,如夜行者的脚步。夜深至寅时初,气流回转,西南风湿,小小一隅山谷逐渐被阴气凝聚起潮湿。江流集忽起浓雾,在沉沉的夜雾之中就连明亮的火把也难以照明起多少视野。站于江边遥望,只能见灰蒙蒙一片,而不见隐藏于灰蒙雾霾之后的恐怖。
密密麻麻的稻草人森罗密布于山野上下,薄薄地雾气使得本就湿透的草人,更显得湿嗒嗒的。凝聚露珠儿饱满且圆润,顺着草尖不止滴落。锅碗瓢盆胡乱丢弃,一股油腻腻的馊味儿,宛如人们刚吃完饭食,闻之让人肚饱七分。
“莎莎…”
贾豪仁像根笔杆子似地由东山蹒跚走下,目无神 光,呆滞木楞。在越过无数草人后,他来到帅帐前站着。目光越过小径,遥望着山外正逐渐靠近的人马,紧张的心儿不断地驱使着神 经来回摩擦着手掌,仿佛试图用手掌间的热量驱散去早已蔓延全身的冰冷。
他害怕,是极度的害怕。
有生以来,他从未有过今夜这般彷徨与紧张。纵使是国考之前那位皇太子命他潜入北人军中以做策应,他也不曾有过这般恐慌。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