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是别人,想拿这事来给自己添堵,自己肯定当面就一刀,绝不受要胁,可天菩萨……多次抢救、掩护自己,连手臂都断了,而她之所以衰老,出现散功之兆,也是受自己所累,实在没什么余地对她强硬。
当然,大仁大义,大是大非之前,个人的恩情也只能不顾,但眼前的情况,尚未严峻到这种地步,天菩萨仅是诚意邀约,没有强逼,也没有挟恩惠以迫就范,让自己有思考余地,那……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想破脸,成一个薄情寡恩之人。
……无论如何,欢喜院自己是万万不能要的,否则一身兼欢喜院、封刀盟两家,成何体统?
……但有一点,却是萦绕在心头,久久没有散去的奇妙感受。
在欢喜院之中,那间无比浓艳的闺房里,天菩萨把自己带到镜前,让自己好好细睹镜中人的模样。
镜中,自己与天菩萨穿着相同的霓裳薄纱,披着相同的羽带,性感艳丽,略嫌苍白的脸蛋上抹了粉,唇上也涂了胭脂,嫣红欲滴,连带眼睛也水汪汪的,俨然就是一名绮丽无双的青楼艳妓,哪里有半点苦行刀主的朴素模样?
这是……另一个自己,不曾看过的自己,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是这样的,可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