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夜金陵,熟悉的一阵糖炒栗子的香味,上次那个少年又在吆喝着兜售正宗金水的栗子,怀瑾买了一包,抱在怀中。
傅秋生惊诧的表情在她脑中久久不能挥去,和他认识并合作了这么久,自己从未让对方这样接二连三地感到如此费解,自打一个多月前替董知瑜挡下了那包三民香烟从而暴露了自己开始,她的言行仿佛在某些时候有些不受控制,可她是“阙”,这个世界不容她有一刻的不受控制,对傅秋生不经意地说假话,对董知瑜莫名的冷热无常,乃至干出劫救慰安营这样不合情不合理的事情,她憎恨日本人,也同情慰安妇,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感到一丝恐惧,以她的身份,一刻的大意和不理智就可能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战友无谓的牺牲。
董知瑜必须走。从昨夜开始,她便抱着这个念头。
回到家中,果不出所料,她已经离开,那件沾了血的工装裤已经被带走,卧室外间的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只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怀瑾攥着那张条子,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如果上面同意,这个姑娘很快便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她复又展开字条,小心翼翼地放进那本《隋唐演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