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耐心,”她冷冷地说道,“赤匪的皮是很硬的。”
副队长站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地应着。
董知瑜闭上眼睛躺在隔离室的这张硬板床上,四周一片静谧。她毫无胃口,却要三餐不落地吃,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她躺在这里,却一秒也不敢松懈,谁又知道下一秒等待她的是什么?而她对自己的担心则更多地来自于自己出事而产生的一连串后果:怀瑾的境遇、据点其他人的安危、特派员那则还未来得及通知大家的任务……
关进来的二十四小时里,她反反复复地推敲着整件事,竭尽所能地去假设推理,争取在遇到情况时能够为自己开脱,至少能够不将别人牵扯进来。她想得累了,累极了,也睡不着。她突然想起快要过年了,想起1941年的那个大年夜她将怀瑾带回姑姑家的情景,想起这将是与怀瑾共度的第六个春节,难道她们过不去吗?眼泪自眼角滑落下来,会过去的,她犯起了执着,抬起手背将眼泪擦去。
安徽西北靠近河南的地界,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汉子正推着辆粪车在一条小马路上艰难地走着,路边的人无不掩鼻避让。汉子走到一户灰墙褚门的院落前,操着苏北口音喊道:“新沤出来的粪饼子!”
院里有了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