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说错话,只好闭口不语,继续闷头割着牛排。
“但是我真的特别恼火,特别特别特别恼火。”她用叉子挑着玻璃碗里的莴苣说,“本来失去了一眼看透犯罪现场不合逻辑之处的能力就已经让我很头疼了,现在平白无故又被人占据了一半时间,一半经历,一半生命,而且还是个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家伙,换作你恼火不恼火?”
“恼火。”我说。
“对啊!所以我愁,我烦,我无所适从,我一肚子愤懑——但又能怎么办?我只能忍着,忍着,忍着啊!”
我放下刀叉,不再肢解已经七零八落的牛肉。
“想听听比你遇到的更愁、更烦、更无所适从的事儿吗?”
“难道还有像我这样连续遭遇惨事的人?”
“当然有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又何止一个。黑龙江有个林甸县,林甸县有一户人家,院子建在公路边上,一年有四十八辆汽车因来不及刹车撞进院子,最多的一天,连续有四辆车撞了进来,还有辆车直接撞到了她家的窗户底下。镇子上的人后来提起他们家,都直接说‘老出车祸的那家’。对他们家来说,车祸是大概率事件,连睡觉都睡不踏实,梦里都担心大货车轰鸣着一头撞进来,你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