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能想到,姐姐要做什么了——她要报复自己的父母。
让这对可怜的、可悲的、可恨的父母懊悔、慌乱,让他们最终向他们当作商品的女儿,低下那本就卑微的头颅。
他们一定会的!
所以康领弟笑得很欢畅,也更加悲伤。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走,和姐姐一起走!”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康传代气得在院子里来回地转磨着,他这辈子一直都是老实巴交,在外面和谁说话都不敢把嗓门儿哪怕提高一点点,所以当他发现,唯一能让他彰显些男人气概,吼叫几句的女儿,都开始与他争执,甚至用沉默和冷漠来无视他时,他几乎要疯掉。
康传代的老婆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这个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山村妇女,只会逆来顺受,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该听自家男人的话。
遇到这种状况,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康传代开始在院子里挥着胳膊跳脚怒骂,喝斥……就像是农村那种刁蛮撒泼的妇女。
可是,迎接他的,只有沉默。
终于骂得累了,他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点了一袋烟使劲抽着,他想念自己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