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冻疮的手。
血往下滴进土里滚成小球。
手还在抽动。
这种时候先前把人吓一跳的爆炸已经不可怕了,可怕的是血都涌上脑袋里,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又好像所有怒骂与哭喊都冲了进来,还有像战鼓声般驱之不去的沉重心跳。
脑袋里是白的,眼前一切是乱的,直到有人重重地推了自己一把,从身旁撞过去,他的长矛已经丢下不知要逃向何方也不知能不能逃出军阵,什么军乐、军官,在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平时最没用的东西全都突然失踪。
然后余光发现有骑士高举旗矛踏着沉重马蹄在阵前奔驰,返身扬臂扫过军阵,他其实是在大喊可除了最前的少数人,别人没人能听得见——突然所有声音又都回来了,因为人们能看见在骑士身后的天空,一片小黑点覆盖而来。
有些瞬间可能过去了就再难回想起当时准确发生的一切,但只要足够印象深刻,哪怕过去再久,也能清楚地回想起当时一个声音或一种气味,它会给人打下一辈子的烙印。
在这个瞬间,方阵中来自法兰西各地与瑞士、德意志的雇佣兵能永远记住血腥、硝烟的气味,在骏马嘶鸣为底音的背景中麻布被撕扯开,还有最凄厉的惨叫。
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