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往日干爹破口大骂自己的话,现在听来竟是那般的温馨亲切。每念出一个,心底就会被没顶的酸楚吞噬过一回,犹如溺水之人,在无边的汪洋中苦苦挣扎,却总摆不脱梦魇般的痛苦。
「小王八羔子,就是这个了。」
常彦梧忽然打断了他,嘴角浮起一抹奇异的笑意,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颤抖说道:「这般就算你统统骂还给老子了。咱们两不亏欠,小王八羔子──」话音戛然而止,他握着小蛋的手慢慢地松开,垂在半空中微微晃动了两下,随着呼吸与心跳,一起归于平静。
「干爹,干爹?」
小蛋轻声地呼唤道,呆呆凝望着常彦梧,然而不管他再呼喊上多少次,常彦梧都已不可能再回应。
倘使他还活着,一定会作出很不耐烦的凶相,训斥自己道:「小王八羔子,吵什么吵,没瞧老子正想事么?」
小王八羔子?小蛋的视线终于模糊,搂着干爹的身子呆如木鸡。
崔彦峨泪流满面,袖口不由自主地颤动着,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轻轻道:「小蛋,你干爹已去了,节哀顺变吧。」
小蛋愣了愣,看着常彦梧那张熟悉无比的葫芦丑脸,懵懵懂懂地想道:「死了么,这就去了么?」
一股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