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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数十里之外,一个虚弱不堪、残破狼狈之人从泥沼间穿过。
他跑了几步,脚下一绊,居然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衣衫撕碎,脸上满是污泥血迹。他粗着脖子,仰天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如垂死猛兽,如破烂二胡。
他的那张脸,左右各不相同,一半是苍鹰,一半是飞蝇,飞蝇的那一半双目紧闭,气息全无,苍鹰的那一半则惊骇异常,惶惶难安。
如此奔行许久,他断断续续的喊道:“我不能让他死...不能...不能,山海门尚未死绝,我岂能....岂能不明不白的栽了?我要救他....救他....”
那声音既非苍鹰,也非飞蝇,而是乌鸦。
或者是蛆蝇。
他深知其中关键:若飞蝇死去,必将在冰雪神潭重生。山海门将如何处置他,蛆蝇毫不介怀,但对他这妖魔而言,便是灭顶之灾。纵使他不在冰雪神潭中粉身碎骨,也必将被山海门发觉,那自己数千年的蛰伏,百年轮回,从此功亏一篑,自己的心愿梦想便就此化为泡影。
他又狂奔了许久,遍体伤口迸裂,鲜血如瀑,这才跪倒在地,但他怕极了常轩,怕极了山海门,仍然苦苦爬行,一边爬,一边痛哭流涕,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