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空荡荡的孤坟野碑,荒草枯冢,一片乱葬岗的凄凉,没有半个人影。
她以为看花眼了,低头瞧一眼庄言的遗像,捧心念道:“你要是觉得对我没有交代,我就等你托梦来。”
忽然一连串声嘶力竭的狗叫,吓得小娴哆嗦回头,扶着粗糙冰凉的石碑才踩稳高跟鞋,却瞧见一只棕黄的土狗躲在二十米外,在冲着自己狂吠。魏东娴忽然想起老人说过,狗对脏东西特别敏感,会预知凶祟,判察邪灵。所以二郎神才带了只哮天犬。
她孤身站在狂风凛冽的乱葬岗上,惊慌四顾,看见老树窸窣飘荡,枯草迎风而折,她的发髻也莫名散了,漂亮的长发在乱葬岗的凄风里飞舞,像一面猎猎飘动的旗帜,零星的发丝都遮住了她的脸蛋。
邪风刮起来时,连狂吠的土狗都夹起了尾巴,喉咙里嘤嘤叫着,顺着下山小路落荒而逃。
魏东娴突然想起来,囚徒具备无孔不入的狙杀能力。她托大来参加葬礼,已经是任性了;为了独处而斥退保镖,更加显得有勇无谋。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昏聩决策,因为现在她孤身屹立在郊区农村的坟山上,任何一名狙击手都能从一公里外击穿她的胸膛。
逃跑是来不及的,她要么安然无恙,要么已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