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很久。
他的第二种感觉,就是冷。
四肢有寒气一阵阵侵来,手心和脚底却没什么感觉——冻的。
事实上,他是被冻醒的。他呵出一口白气,努力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卧房里。这里的摆设十分陈旧了,炕上的棉被显然是扯了不同花色的布来做的,上头的两个破孔可以容手指穿过,一翻动就落絮。四角桌包边的漆都掉了,露出里面的白木底子。风在户外呼啸而过还嫌不够,一边呜呜叫着,一边从窗户上拳头大的破洞里钻进来。
他猜,这是房间里为什么冷得要命的原因。当然,屋角的炭盆子只剩半盆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他在两年前还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一个,只是得了宁小闲的玉膏,才有机会踏上仙途,所以严格说起来,他的道行太浅,法力依旧微薄,做不到大修士那样寒暑不侵,这时就觉得冷不可遏。还好隐流对于幕僚一向大方,当下他吞了颗君明丹,丸药才到腹里,有一股热气蒸腾上来,他借机运行灵力,又快速揉搓四肢,这才感觉到被冻僵的地方传出刺痛感,并且越来越强烈,于是不惊反喜——这是好事,说明四肢还有知觉。
待得身体机能恢复正常,他才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自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