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装饰简雅的斗室里,铜炉子里烘烤着一片片价值万钱的龙诞香,满室郁香,令人沉醉。铜炉子边是一张光滑油亮的檀香榻,榻上横卧一人,一手持白玉瓷杯,一手握书卷,边看边点头,似发出低低的哦吟声。
榻前一个身量颀长、面色微黑,年约二十六、七的青年垂手恭立,正是刚从赵猎府上归来的陈秉煊。他的眼皮子不时微撩起,从他的角度,只看到榻上之人一双保养极好的握书卷的手。
直到榻上人将茶杯往案上轻轻一顿,哦吟声停止,陈秉煊才上前一步,合袖一揖:“仲父,事情办妥了。”
榻上人握书卷的手放下,现出真容——正是大宋左相陈宜中。
陈宜中兄弟三人,他行二,故陈秉煊称为仲父。
陈宜中放下手中书卷,意态悠闲,眼皮子微抬,旋又垂下:“秉煊似有未尽之言呐。”
陈秉煊闻言再欠身:“仲父明察秋毫。小侄只是觉得那赵立厓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宜中慢慢从榻上坐起,盘膝拂袖,淡淡道:“说说。”
“一则那赵立厓此行所采买之物不外乎赤硝硫磺,此乃制做火药之用,他军中何需如此多引火之物?若是用以制造震天雷,他一军不过三四百人,